2022年8月，袁老先生（化名）开始觉得肚子胀，即使没吃多少也觉得撑，伴有恶心，调整饮食后，症状也没有改善，去医院做胃镜检查却提示没有异常。回想起这段时期，袁老先生的家人有点懊悔，如果当时做个全面的健康检查就好了。之后，袁老先生经历了新冠肺炎感染，康复后肚子胀痛问题愈发严重了。

进一步的CT检查显示肝脏上有一个巨大占位，直径足有20厘米，虽然还不能确定良性还是恶性，已经让袁老先生的女儿心急如焚，陪着父亲四处求医。求医过程很艰难，绝大多数医生评估袁老先生75岁高龄，刚经历了新冠肺炎感染，合并有糖尿病、高血压等基础疾病，完整切除的难度高，手术风险极高，建议的都是较为保守的姑息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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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和家属开始寄希望于一种被称为TACE的介入治疗。 这种治疗常运用于不可切除肝脏恶性肿瘤：将介入导管选择性置入到肿瘤供血靶动脉后，注入适量的化疗药物或栓塞物，使肿瘤的供养动脉闭塞，阻断肿瘤的血供，达到抑制肿瘤生长、促使肿瘤细胞坏死、凋亡的目的。

遗憾的是袁老先生的肝脏肿瘤经TACE治疗不仅没有缩小或暂停生长，甚至快速增大，压迫胃部，袁老先生几乎无法进食。如果不进一步干预，生存期可能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更糟糕的是如果肝脏肿瘤破裂，就可能引发大出血，抢救难度很大。

2022年的一篇媒体报道给病患和家属带来了希望，上海嘉会国际医院大外科主任李俊教授曾为一位和袁老先生情况类似的患者，成功切除了近30厘米巨大肝脏肿瘤。为此，袁老先生和家属来到上海嘉会国际医院，求助于李教授。

李俊主任发现，袁老先生有过酒精性肝炎和脂肪肝，巨大肝脏肿瘤高度怀疑是原发性肝细胞癌。换言之，恶性肿瘤的概率很高。检查显示袁老先生还有肾结石、输尿管结石、膀胱结石等一系列泌尿系统问题，如果不在肝脏手术施行之前针对合并症进行治疗干预，那么除了肝脏手术本身风险外，围手术中并发心脑血管意外、急性肾损伤等风险较高。但是若先行泌尿系统手术，择期再行肝脏肿瘤切除，可预见到患者的肝脏肿瘤还将继续增大。分两台手术，患者需要经历两次麻醉，而且住院时间也会延长，最主要肿瘤发展快速，不能再拖延了。

于是李俊主任组织了泌尿外科、麻醉科、肿瘤内科等多学科团队医生共同诊治，商讨手术的可行性和个体化最佳方案。 多学科团队的医生们和患者家属细心讲解各种治疗方案的利弊，最终决定多科室联合手术，同时解决肝脏肿瘤和肾结石这两个主要问题。 当然同台做两个手术对团队配合的要求高了许多，术前特别请麻醉科的朱斌教授行全面评估，确保患者的手术安全。

袁老先生经历过新冠肺炎感染，新冠感染四周内不建议做大手术，而且袁老先生营养状况不理想，需要时间调养身体，李俊主任和肿瘤内科蒋京伟副主任一起研讨全身系统性治疗用药，控制肿瘤生长，医生们抓紧时间改善病人的心肺功能和营养状况。嘉会的医护团队也提前一周开始为袁老先生做术前准备，进行系统的ERAS训练。ERAS是一种加速康复外科理念，在围手术期由麻醉、外科、内科、护理及患者共同制定的康复计划，旨在帮助患者降低为手术期并发症风险、死亡风险并有效缩短住院天数。在嘉会国际医院，ERAS护理团队在术前就会指导患者根据手术调整饮食，用药指导和呼吸功能锻炼、术前术后床旁活动，预防深静脉血栓，帮助袁老先生尽快调整体质，达到接受手术状态。

2023年2月21日，早上8点，泌尿系统手术首先开始。泌尿外科林健海医生通过输尿管镜，将嵌顿于肾盂输尿管连接处附近的结石推回肾脏，为之后的肾脏结石的复杂碎石手术做准备。留置的双J管，迅速解决了结石嵌顿及肾积水的问题，起到保护肾功能，然后用钬激光粉碎膀胱结石并全部冲出体外。

泌尿系统手术完成后，经过半小时的消毒、器械准备，和体位转换，10点，李俊主任带领李易津和高翔两位医生，开始了肝脏手术。巨大的肝脏肿瘤如同一块巨石占据了整个上腹部，压迫推挤周围的胃、十二指肠、第一及第二肝门脉管和胆管等结构，几乎没有下手的地方。李主任一点点地解剖游离，松解腹腔中的粘连。肿瘤的巨大非常考验医生的耐心与技术，肿瘤因为快速生长，表面张力高，合并内部坏死，稍有不慎或意外，就会造成肿瘤破裂出血，导致出血性休克，随时有死亡的风险。团队按照精准外科治疗理念规划的手术路径，采用国际上公认的前入路法，应用精细的CUSA刀劈离肝脏，仔细离断缝扎每支血管及胆管，经历6个多小时的奋战，完整切除含有肿瘤在内的扩大左半肝脏，手术顺利完成。切除下来的肿瘤直径超过25厘米，肿瘤及病肝标本重量超过2.9 公斤。

术后，病患在重症监护室（ICU）平稳度过一晚，第二天便顺利转到普通病房。之后的ERAS快速康复外科治疗按部就班，袁老先生逐步恢复饮水饮食，下床活动。3月6日，袁老先生顺利出院。后续几次随访中，袁老先生的指标逐渐向好，为进一步的系统性治疗打好了基础。

新民晚报记者 左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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