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正值卅载。短短三十年，中国资本市场从零开始，从单一股票市场到多层次体系，从23亿元到近80万亿总市值，从8家上市公司增加到超过4000家，开户人数高达1.6亿人，一跃成为全球第二的资本市场。

三十年间，中国资本市场在探索中发展、在改革中完善、在审视中修正，在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等诸多方面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获得了国际上的认可，逐渐形成开放与专业并行的高质量发展格局。

随着沪港通、沪伦通、深港通的相继开通、科创板设立、新三板分层改革、创业板注册制以及《新证券法》等一系列改革举措成功落地，A股在全球各大指数中的存在感逐步增强，中国资本市场的持续向好和开放也让外界有了更多期待。

可以确定的是，中国资本市场用三十年走过了全球资本市场百年的道路，这样的成绩和速度也进一步助推了中国整体国力和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三十年来，改革是主旋律，开放是总基调，中国资本市场只要继续沿着改革开放的路径，未来可期。

具体来看，中国资本市场究竟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期间有哪些高光时刻，是否走过弯路?后疫情时代，中国资本市场将在经济复苏中发挥什么作用?而立之年，继往开来，中国资本市场未来又将开辟出怎么样的发展道路?

12月18日，由第一财经主办的“资本的力量——中国资本市场30年高质量发展论坛”在上海豫园举行。上海市黄浦区政府相关领导、第一财经总编辑杨宇东先后为大会致辞。会上，上海证券交易所首任总经理尉文渊、原上交所资本市场研究所所长、复旦大学泛海国际金融学院金融学教授施东辉、豫园股份总裁黄震将与杨宇东共同探索未来中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路径。

论坛设立了多个主题演讲环节，其中，尉文渊将发表主题演讲《三十而立，继往开来》。尉文渊是上海证券交易所的设计者和创建者之一，在他的努力下，上交所从开业的第一笔交易开始就跨入了电子交易时代。施东辉的主题演讲为《拥抱全面注册制时代》。他曾表示，注册制和核准制、审批制相比，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对企业发行股票权利观念的转变。复星国际联席CEO、豫园股份董事长徐晓亮将作为沪市“老八股”企业代表，分享豫园股份与中国资本市场共同成长的三十年历程。

从0到1，从1到无限

1990年12月、1991年7月，上交所、深交所分别正式鸣锣开市，标志着证券市场从分散柜台交易转为交易所集中交易。沪深交易所成立和发展的30年，也是中国改革开放40年以来划时代的里程碑，更是一部历届监管者和从业者上下求索、锐意创新的改革史。

中国股市刚刚开张时，上市交易的只有沪市的“老八股”和深市的“老六股”。所谓的“老八股”是指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市时最初上市的8支股票。1987年上海市委、市政府决定选择几个企业试点推动股份制改革。1990年12月19日，曾是沪市“老八股”之一的豫园股份正式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简称“豫园商场”，成为中国第一个上市的商业股份制公司。

1992年，国务院开始对证券市场实行统一监管，下发了《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证券市场宏观管理的通知》，宣布国务院证券委员会和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正式成立。

与此同时，券商机构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从上海证券交易所会员数来看，1992年仅为101家，到1995年6月已达到550家，增加了4倍多。中国证券业协会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6月30日，134家证券公司总资产为8.03万亿元，净资产为2.09万亿元。为客户管理交易结算资金余额(含信用交易资金)1.64万亿元，受托管理资金本金总额达到11.83万亿元。

中国上市公司规模快速扩张，数量呈几何倍数增长。1993年到1995年，中国资本市场一共审批确定了105亿的发行额度，发行200多家公司，筹资约400余亿元。经过三十年发展，目前A股市场已经成长为拥有4000多家上市公司、市值近万亿的庞大市场。

中国资本市场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Wind统计数据显示，30年来我国企业通过证券市场累计融资规模达15.99万亿元，其中包括3.64万亿元的IPO募资、9.47万亿元增发募资、0.64万亿元配股、0.89万亿元优先股、0.96万亿元可转债以及0.38万亿元可交换债。

三十年来，A股投资者也经历了从散户绝对主导，到机构投资陆续进场、话语权逐步提升的变化。

1997年11月，证券投资基金管理暂行办法出台后，公募基金成为A股最早的机构投资者。2000年，证监会提出要培 养机构投资者，2002年社保基金和境外投资机构开始进入A股市场;2005年阳光私募、险资开始入市。

经过多年发展，除产业资本之外，个人投资者目前仍是A股持有的绝对力量。以持股数量计算，自从2007年达到十多年的顶峰后，个人投资者的占比就开始逐步下降。中国结算数据显示，截至10月底，A股自然人投资者接近1.74亿人，非自然人38.72万户，自然人占比超过99.7%。

1993年7月，上海石化(SHI)作为第一批试点企业正式在纽交所上市交易，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中国企业。中国企业海外融资之路正式打开，从国有龙头企业到民营企业相继登陆海外市场，先后经历三次出海热潮。三十年来，中国资本市场开放步履从未停歇。

截至2020年12月初，依旧在美三大主流交易所(NYSE、NASDAQ、AMEX)中上市的中概股有262家，其中阿里巴巴(BABA.N)以7082.66亿美元(合计约4.65万亿元)总市值居于榜首，拼多多(PDD.O)则以1674.43亿美元(合计约1.1万亿元)居次。排名前十家的中概股市值皆在500亿美元以上。

而正如一砖一瓦铸就万里长城，中国证监会推出诸多实质性举措，市场的透明度、审批的流程、披露的内容等都有较大的改变，逐渐构建金融双向开放新格局。

随着注册制在存量市场的推广，不仅为中概股提供了更多元发展路径，也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更多路径。未来多地上市将会成为中概股全面协同发展的一大趋势，境内也必将秉承更加开放包容的态度，完善中概股相关政策，提高上市公司质量。

全面拥抱注册制

2008 年，《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报告》中出现“注册制”三个字。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多渠道推动股权融资，发展并规范债券市场，提高直接融资比重。

2019年，上交所实行“科创板+注册制”试点，改变了中国内地创新企业IPO生态。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降低了公司上市门槛，股票供给大幅增加使得优质企业更显稀缺，从而强化了优胜劣汰的市场环境。

同年7月22日，首批25只科创板股票开始在上交所交易，科创板正式开市;2020年6月12日，证监会发布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相关制度规则，标志着A股市场包容性改革与市场化改革的一次重大突破与跨越。截至2020年11月底，科创板今年的融资规模已经突破2000亿元。截至今年12月14日，科创板上市公司达到203家，中芯国际、金山办公、传音控股等上市公司总市值已超过千亿。

2020年6月12日，深交所正式发布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相关业务规则及配套安排。8月24日，首批18家创业板试点注册制企业上市交易。截至12月14日，注册制下深交所累计受理469家公司IPO注册申请，其中66家注册生效，25家提交注册，73家通过上市委会议审核。

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吴晓求曾表示，资本市场的发展，不仅让中国上市公司更加遵循法律法规，履行法定义务和社会职责，也让中国社会明白透明度是实现公开、公正、公平的基础。

注册制下IPO审核，充分体现了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审核理念，交易所对IPO各个流程都有明确的时限要求，IPO通过率显著提高，企业通过不同的上市标准申请注册过会，在透明度提升的基础上，包容性也大幅提升。

注册制之下，退市制度同步优化。科创板在重大违法类强制退市、市场指标类退市、财务指标方面的基础上，增加信息披露或者规范运作存在重大缺陷等合规性退市指标;取消暂停上市和恢复上市程序，不再设置专门的重新上市环节。2020年，新证券法生效实施，首次废除“暂停上市”。

创业板新退市规则也从交易类、财务类、规范类、重大违法四个方面进行了强制退市规定，设置了退市风险警示暨*ST制度，并根据风险程度差异优化各类退市情形的风险提示公告披露时点和频次。

12月14日，沪深交易所发布退市规则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此次退市制度改革不仅完善了退市标准、简化了退市程序、拓宽了退市渠道，而且交易所退市实施的主体责任和退市监管力度也得到空前强化，同时投资者保护机制亦得到极大优化。

除此之外，注册制优化了交易机制，增设投资门槛，重大资产重组不再强求协同效应，有效满足企业融资需求，进而缓解股权投资市场募资、退出承压局面。

2020年，资本市场深化改革稳步推进。未来，市场化程度的提升将促使价格回归理性，加速市场优胜劣汰，促进规范、透明、开放、有活力、有韧性的资本市场的建设，构建资本市场发挥自身作用促进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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